2020年临近尾声,然而人类与新冠病毒的斗争依然在持续。进入冬季以来,国内多地出现疫情反弹的情况,英国爆发变异新冠病毒,美国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数超40万......
在这种形势下,要想在全球范围内防控疫情,没有疫苗是万万不行的,目前多个国家在部署新冠疫苗接种计划。我们的“终极武器”——疫苗,都进展到了什么程度?
有多少疫苗离成功还差“最后一哆嗦”?
一款疫苗的诞生,通常需要经历实验室中的“临床前研究”→人群中进行的“临床研究I-III期”→经过审批合格→可投入生产。在I、II、III期临床试验中,临床III期试验规模最大(通常为几万人),对疫苗有效性与安全性的评价来说至关重要。
世界卫生组织11月26日发布的报告显示,目前处于“临床前研究”的新冠疫苗共有164款,处于“临床研究”的新冠疫苗共有49款。其中,13款疫苗进入了临床III期研究阶段,中国疫苗占据了5款。根据技术路线划分,新冠疫苗又可分为四大类:核酸疫苗、灭活病毒疫苗、重组病毒载体疫苗、基因工程亚单位疫苗。
mRNA疫苗
mRNA疫苗是研究进展最快的疫苗之一,近日美国总统拜登直播接种的辉瑞疫苗以及Moderna疫苗都属于此类。
由于研发速度快、开展临床III期试验早,mRNA疫苗已经通过临床III期试验得出了成人群体中的结果,辉瑞疫苗也在12月初在英国获批准备进行大规模注射。
mRNA疫苗的研发速度快、成分简单,所以理论上来讲相对安全,但实际的安全性还有待测评。
除了备受争议的副作用问题,mRNA疫苗还有保存及运输等方面的隐患。这款疫苗的原理相当于把一份记录详细的病毒档案交给了人体的免疫系统,但是这份档案非常脆弱,对于储存条件要求严格(Moderna疫苗要求-20℃储存,辉瑞疫苗则要求-70℃储存),在冷链运输环节,稍微有点差池,都会导致整批疫苗的失效。也就是说,没有配套的冷链运输,就没办法用上最好的辉瑞疫苗了。
不过,传统的灭活疫苗可以弥补mRNA疫苗低温运输的缺憾。
灭活疫苗
灭活疫苗是传统的经典技术路线,也是多数进入临床III期的中国疫苗所属的类型。其制作原理是,在体外培养新冠病毒,然后将其灭活,使之丧失“毒性”,这些病毒的“尸体”输入体内仍能刺激人体产生免疫反应,使免疫系统“记住”病毒的模样。
灭活疫苗可以说是最成熟的疫苗技术,现在儿童接种的脊灰灭活疫苗(糖丸)、甲肝灭活疫苗、手足口疫苗、狂犬病疫苗等都是灭活疫苗,狂犬病疫苗连孕妇都能接种。
灭活疫苗对人体的刺激时间较短、免疫途径单一,要想获得长久的免疫力,通常需要加入佐剂,还要多次、大量注射。
此外,它在小部分人中可能造成抗体依赖增强效应(ADE),使病毒感染加重,这一特点一度被视作灭活疫苗研发的“阿喀琉斯之踵”。
腺病毒载体疫苗
腺病毒载体疫苗也是一种较为成熟的疫苗技术路线:用经改造后无害的腺病毒作为载体,装入新冠病毒的S蛋白基因,为免疫系统提供的一套针对新冠病毒的“模拟练习题”,来激活人体产生免疫记忆。
相比全病毒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安全、高效、引发的不良反应更少,更适合免疫能力弱的人群。
在注射剂量方面,目前进入临床III期的疫苗中,除了康希诺、强生的两款腺病毒载体疫苗为注射单剂量即可有效,其他11款均需要注射2剂。
此外,相比mRNA疫苗,重组腺病毒疫苗成本也较低。根据已公布数据,牛津/阿斯利康疫苗的价格在$4/剂,并可在正常冷藏条件(2~8℃)储存,俄罗斯“卫星-V”疫苗的价格为$10/剂。
多种腺病毒载体疫苗采用的技术路线虽然相同,但是载体的选择不同,会使得有效性与安全性有所差异。例如,牛津疫苗采用的是黑猩猩病毒载体,人体免疫系统在初次识别时会产生相应的耐受反应。康希诺生物采用的腺病毒是人体本身就存在的,人体对其的耐受性会更强,安全性较高,但是部分人群体内预存的抗体可能会攻击这种载体,从而降低疫苗效果。
基因工程亚单位疫苗
基因工程亚单位疫苗,是通过基因工程的方法,将病毒的一部分(具有免疫活性的“亚单位”)输入机体,来激活机体产生针对病毒的特异性免疫。相当于不生产完整病毒,而是单独生产很多新冠病毒的关键部件“钥匙”,将其交给人体的免疫系统认识。重组蛋白疫苗和病毒样颗粒(VLP)疫苗都属于此类。
相对于全病毒疫苗来讲,亚单位疫苗安全性更高、稳定性更好,免疫具有持久性,也适合用于免疫系统较弱的人。
另外,亚单位疫苗的生产载体通常为微生物,生产成本更低,现在的乙肝表面抗原疫苗、HPV疫苗都是走的这条路线。
不过,与腺病毒载体疫苗类似,重组亚单位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也十分依赖于找到一个好的表达系统,这很困难。因此在制备疫苗时就需对表达系统进行谨慎选择,相比mRNA疫苗,需要在研发上花费更多的时间。
疫苗上市,等于疫情结束吗?
虽然多个新冠疫苗已经进入了临床III期试验阶段,但后续还可能面临多方面的挑战。
从疫苗研发的技术层面来看,可能需要进一步解决“武器威力未知”、“武器可能反伤己”、“敌人伪装变异”等问题。从疫苗可及性层面来看,一方面有些国家调查显示民众的个人接种意愿可能不高,再者全球产量难以一步到位,所以全球疫情想要在1-2年内结束,有疫苗也不一定行。
正如张文宏所说:“世界上所有传染病的彻底控制必须取决两方面,第一是疫苗,第二是公共卫生政策。”疫苗上市以后,疫苗如何分布、民众的接受程度、疫苗供货能力、老百姓愿不愿意支付、能不能支付等,都需要依靠非常强大的公共卫生策略来弥补。